马德里的智囊团“西班牙皇家国际与战略研究所”(Elcano)高级研究员安德烈斯·奥尔特加 (Andrés Ortega Klein) 日前在其研究所官网发表文章《中国是否真的对这些民主国家构成了挑战?》
他的结论是:“舆论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极其普遍的假设主要是由于对中国的极度无知”。
他在文章中引用一项调查称,“95% 的中国公民对中央政府有相当或充分的信心,这是世界上比率最高的国家之一”。他认为,“与前苏联不同,中国并不寻求输出其模式”。“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变得更加自信”。
他直接提出:“维护和加强我们的自由民主首先取决于我们自己,而不是中国,或与中国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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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拜登之前的广泛国内共识,美国正在着手针对中国的定义战略,但现在这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国内政策。然而,除此之外,中国是唯一有潜力与美国在各个级别的权力竞争并挑战其霸权的国家。拜登在特朗普最近的“西方正常化”之旅中(七国集团、北约、欧盟-美国以及与俄罗斯的峰会,北京因缺席而引人注目)在他最近的“西方正常化”之旅中,他为他的反华前景争取了更多的欧洲支持。后者被塑造为“竞争对手”和“系统性竞争对手”,同时也是“合作伙伴”。事实上,尽管言辞激烈,美国的投资资本仍在不断涌入中国,尽管美国和中国在技术领域是否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脱钩还有待观察。但现在西方峰会已经结束,自由民主国家峰会还没有到来,一个问题是中国是否真的对这些民主国家构成了挑战。舆论不这么认为。
经济学家兼分析师丹尼·罗德里克( Dani Rodrik)指出,“民主国家在与中国进行贸易和投资的同时,能否坚持其价值观?”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建议“我们必须承认两个事实。首先,不可能设想中国经济与西方经济的重大脱钩不会引发经济灾难。其次,西方国家无论是单独还是集体,在重塑中国由国家驱动的经济模式或压制性的人权和劳工权利制度方面几乎无能为力”。
西方思想中有一种可能被视为“比尔·克林顿的幼稚”。当中国在本世纪初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时,当时的美国总统宣布:“加入世贸组织,中国不仅仅是同意进口更多我们的产品,而是同意进口民主国家的产品之一。”最珍视的价值观:经济自由。当个人有能力……实现他们的梦想时,他们会要求更大的发言权。” 这种极其普遍的假设主要是由于对中国的极度无知,而不是韩国、日本或台湾(或西班牙)。正如马里奥·埃斯特班 (Mario Esteban) 所说,“西班牙和欧盟都需要对中国有更多的专业知识”,因为过于依赖源自美国的分析。
然而,可以引用许多美国消息来源的观点更符合现实。Rana Mitter 和 Elsbeth Johnson 在享有盛誉的哈佛商业评论中正确地指出了西方误解中国的三个神话:(1)经济和民主是同一枚硬币的两个方面;(2) 专制政治制度不可能是合法的;(3) 中国人像西方人一样生活、工作和投资。
高度可靠的2018 年世界价值观调查发现,95% 的中国公民对中央政府有相当或充分的信心,这是世界上比率最高的国家之一,但对地方政府没有信心(69%)。(关于这些调查的可靠性,这是政权的一个基本要素。95% 的中国公民对中央政府有相当或充分的信心,这是世界上比率最高的国家之一,见WenFang Tang s 的书)。这并不等同于支持中国以外的中国制度,也不等同于支持美国的制度。皮尤中心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欧洲人——领导人和公民——很高兴看到拜登而不是特朗普进入白宫揭示了,但它也表明,欧洲人和西方人普遍认为美国民主已受损,不再是模范。这就是为什么,正如本博客中已经指出的那样,拜登即将举行的民主国家峰会,计划日期未定,应该在采取反华立场之前在国内开始。
与前苏联不同,中国并不寻求输出其模式,而且随着中国共产党准备庆祝其成立 100 周年,它缺乏与共产国际相当的模式。它拥有新的工具,可以毫不天真地捍卫其政权、福祉、利益和形象,其中包括其软实力,在欧洲和其他地方,以及它的硬实力。虚假信息和网络间谍介于两者之间。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变得更加自信(鉴于其重新崛起,这是正常的)和专制(不那么正常,尽管新技术使其成为可能)。诚然,中国与其他国家的经济交易不依赖政治价值观,具有高度地缘政治视野——这是一场伟大的历史权力博弈——并且可以出口技术,这在数字化和人工智能的新时代有利于技术专制政权。但缅甸的政变领导人依赖这类技术不仅由中国提供,而且由高度自由的西方国家提供,例如瑞典和挪威,以及以色列。与北京相比,伦敦街道上人均面部识别摄像头的比例相似,这种现象正在全球化(布鲁塞尔希望遏制)。纯真在这个世界上是供不应求的。
随着拜登回到华盛顿,欧洲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妙。美国-欧盟贸易和技术委员会可能是制定规范和标准课程的积极因素——可以理解,在这个领域中国变得越来越活跃并被考虑在内——以及化解潜在的跨大西洋和东- 西方,冲突。峰会公报是一回事;就实际要做的事情达成一致完全是另一回事。尽管北约警告称中国的军事野心对世界秩序构成威胁——尽管有必要将新的超级大国更多地融入这一秩序——但将这一问题纳入该组织议程的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宣布,中国“不是敌人”,也没有寻求新的冷战。也许最重要的意见之一,阿明·拉舍特,他的问题是——如果我们谈论“限制”中国,会不会导致新的冲突?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对手吗?欧洲的反应是谨慎的,因为,是的,中国是一个竞争者和系统性的竞争者,它拥有不同的社会模式,但它也是一个合作伙伴,尤其是在应对气候变化等方面。”
这些都没有减损尽可能捍卫人权和民主的必要性。当然,这涉及在内部保护他们。但是,尽管欧盟发挥着规范作用,但欧洲,乃至西方,已经失去了出口它们的能力。另一项调查,这次是由前丹麦首相兼北约秘书长安德斯·福格·拉斯穆森发起的民主国家联盟基金会(ADF)在几个月前对来自 53 个国家的 50,000 人进行了调查,拜登上台,反映了这一点对美国政治制度普遍感到不安。与中国 (38%) 或俄罗斯 (28%) 相比,世界上更多的人 (44%) 认为美国对其国家的民主构成威胁。Fidel Sendagorta 表示, “欧洲与中国的议程不能仅限于人权”,西班牙外交部政策主任,拒绝“不受欢迎的黑白视角”。
显然,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如何让中国——一个负责任的中国——参与世界领导地位,鉴于世界地缘政治和经济实力的转变,这是需要的,同时保持一个有效和非两极分化的国际体系。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比克林顿担任总统时所认识的世界复杂得多,需要同样复杂的答案。但是,维护和加强我们的自由民主首先取决于我们自己,而不是中国,或与中国的对抗。
安德烈斯·奥尔特加 (Andrés Ortega Klein) ,1954年出生于马德里,是埃尔卡诺皇家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曾两次(1994-1996年和2008-2011年)担任西班牙总理办公室分析与研究部政策处主任,还曾担任西班牙外交与合作部参赞。他在新闻界工作过,担任伦敦和布鲁塞尔的记者、专栏作家和 El País 的社论作家。是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和理学硕士伦敦经济学院国际关系专业的政治学学士。也是著名泛欧外交专家组织ECFR 理事会成员和奥尔特加-马拉尼翁基金会董事会成员。